于是我趕緊劃掉了關于湖人后勒布朗時代的構想，重新回到東詹共舉盛事的敘事，在不確定的中期計劃中尋找一些相對確定的賽季展望。

詹姆斯具體還會打幾個賽季，看來依舊沒有定數。但相比往年，今年休假期的討論似乎也平和了不少。詹姆斯的計劃跟湖人的計劃未必同步，湖人自然不能保證做出的所有決定都符合詹姆斯方面的期待。過去幾年，圍繞“湖人為什么不梭哈”的話題總能聊一個假期，最后也總是以湖人動了又似乎沒動的方式進入新賽季。湖人不想沖動，再來一次神龜天降那可就全玩完。湖人也沒必要沖動，詹姆斯的時間表還有幾年？拼盡全力為不確定的時間表追逐希望渺茫的機會，這跟湖人球館上空懸掛的榮譽并不合拍。詹是詹，湖是湖，有合作也有各自不同的述求與路徑，合情合理。

上個賽季，湖人終于動了，還是史詩級的大動作，看傻了全聯盟。有了東契奇，湖人的故事主線發生變動，詹姆斯開始像個支線任務。于是今年好像沒有了過份糾結的必要，湖人會根據東契奇的節奏去搭建陣容，后者完成了續約，要在這支球隊效力很多年，而這是絕對的建隊安全感。所以，在勒布朗打算搞一個大新聞的時候，人們把注意力放在了巡演和梳理他的生涯歷程，很少有人去問湖人怎么辦，因為這反而不成為一個問題。沒有詹姆斯，湖人的建隊思路依舊是清晰的，詹姆斯整了活，現在懸念倒是又回來了一些。

湖人有兩個首輪給了出去，其余的在自己手里，只是沒有次輪簽，不算富裕也不算貧瘠，這對東契奇的球隊來說倒是常態。2026年會是湖人關鍵的十字路口，那時候詹姆斯和里夫斯的未來都會給出明確答案。最極限的情況是湖人失去兩人而無所收獲，即便如此，起碼會留下一筆可用于補強的薪資空間。湖人從來不惆悵沒有球星愿意來，惆悵的是市場上什么時候有球星離隊，以及自身是否有接收的條件。東契奇+薪資空間，這是湖人最不利情況下擁有的條件，你可以等待瞬息萬變的聯盟會發生些什么。你能猜到濃眉換東契奇的交易嗎？顯然不能。可能湖人獲得下一個球星的劇情也猜不到。

站在25-26賽季開始前的現在，暢想湖人還有什么運作，確實并不容易。湖人休假期跟維金斯傳了一些緋聞。因為摻雜了萊利跟詹姆斯的個人恩怨，能不能做成已經不都是籌碼博弈那么簡單。這倒不是湖人運作最難測的部分，更難測的是“圍繞核心建隊”的“核心范圍”不確定。圍繞東契奇是確定的，之后的2~3人是誰？東契奇+詹姆斯+里夫斯，東契奇+詹姆斯，東契奇+里夫斯，或者東契奇+“？”，這四種底層框架能支撐的是不同的上層建筑：

東契奇+詹姆斯+里夫斯。需要優質前場拼圖，能承擔領防是起碼的要求，進攻也應該在水準線以上，不然何談補強。由于湖人有多筆可作為配平籌碼的千萬合同，總薪資也控制在了第一土豪線以下，運作上有彈性。關鍵看代價。一個很現實的疑問是，詹姆斯在底層框架內的時間還有多久？而里夫斯在明年夏天之前大概都不會確定未來。兩個核心有變數，這筆可能作為球隊第四點的補強就耐人尋味。如果湖人在這里花費過多成本，未來應對大機會的靈活性就會丟失一些；

東契奇+詹姆斯。如果是這個版本，就說明里夫斯作為籌碼交易掉了。一筆交易中有里夫斯，那說明湖人拿到的不會是一個簡單的拼圖——凱斯勒不應該在這個級別。這個版本頭疼的地方在于，里夫斯的交易價值不能過份高估，因為他是一筆事實上的到期合同。對那些薪資空間本就不緊張的重建球隊來說，通過交易獲得里夫斯的鳥權緊迫性不高。里夫斯當初續了一筆白菜價的合同，這份合同過于便宜現在卻有了副作用，它使得湖人幾乎沒辦法跟里夫斯完成提前續約（提前續約規則下合同增幅有限，達不到里夫斯的合理身價）。這個矛盾點或許會導致湖人跟里夫斯之間的懸念在明年夏天才能解開；

東契奇+里夫斯。這個版本的答案會接近于東契奇+詹姆斯+里夫斯版本。說白了，有沒有詹姆斯，湖人都需要引入一個能防守的前場。由于詹姆斯的合同很難交易，不管他未來計劃如何，在湖人平穩打完25-26賽季基本都是確定的，所以補強前鋒的交易跟他無關，使用的籌碼跟第一個版本是類似的；

東契奇+“？”。這個版本暗示了，會有一個高水準的第二球星在未來等著湖人。如我們前文所說，你不知道誰會出走，什么樣的方案在醞釀，但它可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發生。如果是這個路線，25-26賽季就沒必要搞大動靜。

把幾種情況捋了一遍，不難發現，以有限代價引入一個不錯的前鋒（能防守，進攻水準線以上），并確保這份合同在未來運作中有靈活性，這應該是當下相對有確定性的方案。維金斯的名字被提到也是合理的，他一定程度滿足以上要求。但維金斯也是有變數的，他擁有2026年的球員選項，接近一筆到期合同，這進一步決定了“有限代價”可能真的很有限，那么本就主觀上不樂意的熱火為什么要同意就成了問題。

市場上當然還有其他選擇，實力不俗、主隊可能在賽季中有變動、大概又不會太貴的鋒線拼圖，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其實是狄龍·布魯克斯。但更衣室氣氛就......這句話在最近的文章里，似乎不是第一次出現。龍子的路走窄了啊！

談了這么多補強預期，我想表達的還是一件事——湖人的陣容搭建尚沒有完成。沒有一套基于強大前場協防的防守體系，想贏得西部頂層競爭是困難的。這可能是在刻舟求劍，但東契奇在獨行俠打入總決賽的建隊經歷，多少能說明他需要什么樣的隊友。

東契奇擁有強大的個人進攻能力，集消化球權與帶動隊友為一體，在一人解決進攻大部分核心工作方面，當今聯盟依舊無人可比擬。東契奇的進攻加點又過于集中于個人持球驅動，他會更加需要拼圖在簡單工作上的精純而非多樣性。這種特點未必是劣勢，特別是東契奇在駕馭純終結型中鋒方面是無與倫比的，而這類中鋒即使是較為一般檔次在防守端的貢獻往往也不低。換句話說，圍繞東子建隊，在相同的投入下，拼圖在防守端的質量是不會低的。

當然，這不代表圍繞東子建隊一定能收獲防守上限很高的團隊。東子在面對五外陣容、特別是多個能持球攻擊的五外陣容時非常無力，擺1~2個協防強點都未必救得回來。像步行者、凱爾特人那樣的球隊就是克制東子的。但聯盟里絕大部分球隊的進攻配置沒那么極限，圍繞東子搭建大樣本防守強隊則是完全能做到的。配兩個能吃餅、能護筐的5號位，倆人輪著用保持能量滿滿，覆蓋東子在場的內線防守。再來倆運動能力出眾的3D側翼（2-4號位），一個領防，一個掃蕩，防守強隊的底子就成了。要是跟東子搭配的另一個核心防守也不賴，一套極有競爭力的陣容便有了雛形。

湖人當下配置跟這套理想陣容雛形顯然有一些差別，差別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湖人持球驅動力充足，多個位置進攻資源是溢出狀態。詹姆斯和里夫斯不用談。頓寶的終結半徑極大，雖然硬度不足，但對喂餅質量有相當的包容性，隨便給給都能出手。八村擁有很強的調整后再出手的中距離能力，為他創造一個錯位就算機會。拉拉維亞是具備持球能力的前鋒，甚至能突分為隊友創造機會。至于斯馬特，比起其他人代替他做決策，他其實更喜歡踐行自己的想法。完全體湖人在開發進攻上應該挺輕松的。

一般的比賽里，湖人的防守應該也說得過去。上個賽季，湖人賽季防守效率聯盟第15，這是在他們只擁有半個賽季濃眉，后期海斯是唯一中鋒的情況下做到的。整個團隊完全努力時，也算每個人可圈可點。范德彪防守不用談，就是出勤差了意思。文森特和上一季幾個邊緣后場都是能防的。海斯運動能力出色，擋拆中跟得住也算能護筐。八村好歹有身高和噸位，能扛一下大壯。東子的斷冒防守籃板從來都不差。小里很努力。而詹姆斯認真防的夜晚其實很有存在感。

現在加入的艾頓和斯馬特也有說法。前者擦屁股能力不足，自保能力還是有的，當初在太陽最好的時候，跟布里奇斯配合的防擋拆頗為驚艷，是太陽成為常規賽防守強隊的因素之一。斯馬特是全面的防守人，能防大部分位置的球員，還是聰明的團隊防守指揮官，在保持湖人常規賽防守能量方面或許會有突出的貢獻。

現在說壞處——壞處就是，這些內容有多少足夠可靠？

高端局艾頓、八村、海斯的防守靠不住。小里要挨打。東子要挨毒打。斯馬特在拉滿能量與保持出勤之間又要如何取舍？

詹姆斯就更加玄學，也不只防守一端。他依舊很厲害，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厲害，甚至不知道會以什么方式厲害。化身神射手，頻頻策動反擊，突然變身換防大神，貢獻逆天追身大冒，斜刺里反復搶斷得手，這都可能。今年季后賽第一場，大家都覺得他完蛋了。季后賽打完，這人場均25.4分+9籃板+5.6助攻+2搶斷+1.8封蓋+60.1%真實命中率......反正，你可以說詹姆斯是防守弱點，也可以是防守強點，然后在每個夜晚拋硬幣，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形態。

大面上差不多，細琢磨還需再進一步，這可能就是湖人目前的階段。能力精修的八村，持續硬朗的頓寶，健康耐艸的斯馬特，季后賽主動替補的里夫斯，以及再年輕點兒的勒布朗，要是這樣就差不多了，可惜情況不會那么理想。湖人還是需要1~2個更高水平輪換。再遠一點看，頭三號核心的疑問也得有個答案。

畢竟，重要的決定，遲早還是要來的。